蘇瑾辭的成人禮辦在z市最有名的人民酒店，蘇母闊氣，把整個會廳全都包了下來。

到了酒店門口，司機師傅停了車，蘇瑾辭按著打表付了錢，一下車就看到酒店門口那滾動著的紅字屏幕，是祝福蘇瑾辭成年快樂的。

蘇瑾辭攏了攏西裝外套，領帶系得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，沈長舟和周陰也已經下了車，沈長舟摟著周陰，“走吧。”

蘇瑾辭點頭，走在前面，這人靠衣裝還真說對了，蘇瑾辭平常看上去懶懶的，軟骨頭似的，今天換了身衣服還真有幾分精英模樣。

會廳已經來了很多人了，一班的同學們一見他們來了，都跟找到了隊伍似的，蘇瑾辭他們走過去。

有人誇蘇瑾辭：“辭哥，你今天真帥啊。”

蘇瑾辭笑笑，反問他：“我有哪天不帥了？”

一群人哈哈大笑，沈長舟問他們：“張老師來了沒？”

又有人問：“班長，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？”

沈長舟回答：“就這兩天。”

不知道誰從中起哄：“周陰也和班長一起來的呀。”

本來存在感最低的周陰一下子被幾十雙眼睛唰唰刷的看著，周陰低了頭，沈長舟倒是毫不在意的握住了周陰的手，然後對著他們說：“少起哄哈。”

一群人哈哈大笑，邊笑還邊說不敢。

沈長舟看他們一個個就是皮癢了，蘇瑾辭跟著他們笑了一會才開始解圍，“好了，今天哥才是主角，別老盯著他們倆啊。”

徐亮突然就冒了出來：“辭哥，你也給我們整個嫂子唄，我們就不盯班長他倆了。”

蘇瑾辭一楞，昨天聽沈長舟說許零沒事蘇瑾辭心已經落下大半，被徐亮這麽莫名一提，不由得又想起了許零。

心裏想什麽是一回事，蘇瑾辭面上還是裝著舉了個拳頭要打徐亮，“連我的事也敢管了是吧。”

蘇母過來叫他，蘇瑾辭從他們這桌起來，蘇瑾辭走之前拍了拍沈長舟和周陰的肩。

聚會開始，會廳的燈光變得昏暗，只見臺上一束明光落在了坐在鋼琴旁的蘇瑾辭身上，蘇瑾辭一身深色西裝，彬彬有禮，手指在黑白鍵上流動著。

周陰小聲的說：“原來瑾辭會彈鋼琴啊。”

沈長舟附在他耳邊，悄悄告訴他：“嗯，他就會這一首。”

周陰：“……”

周陰選擇了乖乖的閉嘴，讓蘇瑾辭繼續默默的裝逼。

這一首《天空之城》想必是蘇瑾辭特別熟練的，各個曲調從他手指間流出，加上蘇瑾辭那一副陶醉音樂的模樣，真看不出他只是個半吊子。

蘇瑾辭彈完最後一個音符，收了音，臺下一大片熱烈的掌聲，蘇瑾辭站了起來，紳士的做了個禮，“感謝各位的到場。”

臺下的光線依舊沒有調回去，已經插好蠟燭的蛋糕被推了出來，蘇瑾辭站在蛋糕車前，閉了眼許願。

吹滅蠟燭之後，燈光重新亮起，蘇瑾辭動手切了第一塊蛋糕，剩下的就由蘇母代勞。

按理說蘇瑾辭還得去給各位長輩敬酒，蘇瑾辭推說自己不舒服，今天是他自己的生日，蘇母也不再勉強他，摸了摸寶貝兒子的臉，“寶貝，生日快樂。”

蘇瑾辭給了蘇母一個擁抱，“謝謝媽。”

從今天開始，蘇瑾辭就是一個成年人了，作為母親他見證了這一天，蘇瑾辭從小說好帶也並不好帶，說難也並不難。

蘇家父母對沈長舟心有愧疚，把大部分的愛都給了沈長舟，還好蘇瑾辭心理健康，到現在也沒長歪，就算蘇瑾辭成績再不好，在蘇母心裏他也是蘇母最好的兒子。

蘇母被蘇瑾辭抱著，“禮物在你枕頭下，回去記得拆。”

“嗯。”蘇瑾辭松開了蘇母，在蘇母右臉頰上親了一下，“好的。”

蘇母一時覺得眼眶發酸，還強忍著，“好了，快出去跟同學們玩吧。”

蘇瑾辭點了頭，又回到了一班這一邊，張老師已經來了，蘇瑾辭給他敬了酒，他是該感謝張老師，如果他高中不是遇到了這麽好的一個老師，想必過得不會這麽滋潤，在他參軍之前也不會有這麽美好的一段高中回憶。

張老師受了他這杯酒，“成年了，以後……”張老師想了想，然後嘆了口氣，“算了，也不指望你能做出什麽了，以後還像現在一樣開心就好。”

蘇瑾辭笑著點頭，“老班，我有沒有說過你還是留板寸頭比較帥？”

一桌的人笑得沒了正形，引得隔壁桌的都看過來。

張老師氣笑了：“看在今天你是壽星的份上不打你。”

蘇瑾辭一勾唇，更是死皮賴臉。

蘇瑾辭坐回位置上，就在沈長舟邊上，沈長舟正吃著一個扇貝，“給我夾塊板鴨，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。”

蘇瑾辭一楞，下意識的想說滾，可看到周陰也跟他眨了下眼，才伸了筷子給沈長舟加了塊最肥的板鴨。

蘇瑾辭等著沈長舟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整塊板鴨，才聽見他說：“看窗外。”

蘇瑾辭一楞，隨即一陣期待從心裏破土而出，他幾乎是跑著過去的，窗外就是一顆香樟樹，撐開了繁枝嫩葉，風一吹，枝椏壓著葉片沙沙作響，樹下男子一件煙灰色風衣，身形消瘦。

可蘇瑾辭還是一眼就認出了，那是許零。

蘇瑾辭哪還管得了別的，拔腿就往樓下沖，蘇瑾辭匆匆下課樓梯，樓梯被他踩得噔噔響，快出了酒店時，蘇瑾辭卻放慢了步伐。

胸腔裏的那顆心仍在狂跳，蘇瑾辭難以按耐，他有多久沒見過許零了？

許零瘦了，瘦得很明顯。

蘇瑾辭想到他經歷的那些，還能跨越這一切，什麽也不說，就在下面等他，眼眶就有些發酸。

他來找他了，是問題都處理好了麽？

蘇瑾辭一步步，終於走出了酒店的金屬大門，香樟樹下，許零也看到了他，他一笑，蘇瑾辭覺得全世界都給他做了背景。

許零笑得柔情，桃花眼輕輕勾著，他雙手仍然插在口袋裏，溫柔的看向他，他一句話都沒說，可蘇瑾辭卻好像聽見了他說他在等他。

只那一笑，蘇瑾辭就什麽都不想了，他沖了過去，許零展開了雙臂抱住了他。

許零還是許零，他身上的味道和感覺仍舊沒有變，蘇瑾辭貪戀的吸了一口。

兩個人就這麽抱了一會，誰都沒有說話，路邊不乏有人看著他們，最終是蘇瑾辭在許零懷裏拱了拱，“你說話呀。”

許零就在他耳邊笑了，蘇瑾辭又沒出息的紅了眼，他太想念許零的聲音了。

蘇瑾辭也更能明天那天在火車站周陰抱頭痛哭時的心情，就算哭得再無能，再懦弱，在這份感情面前他們都控制不住自己。

許零松開了他，蘇瑾辭一楞，他還未說話，許零就又牽住了他的手，蘇瑾辭乖乖的任著他牽著。

許零把他牽到了香樟樹的另一面，他把蘇瑾辭壓在樹幹上，直接就親了下去，許零用他的唇舌表達著他的思念，上上下下，每一處都被許零舔舐而過，蘇瑾辭幾乎快不能換氣。

許零沒放過他，另一只手已經鉆進了蘇瑾辭的衣服，白色的襯衫被翻了出來，許零揉著他的腰，蘇瑾辭都快被他摸軟了。

樹幹的紋路抵著蘇瑾辭的肩，並不太舒服，蘇瑾辭甚至有種這才穿一天的衣服就要這麽報廢的感覺。

兩個人的唇舌仍勾著，蘇瑾辭的手已經不由自主的環上了許零的脖子，他們享受著這個滿是思念和情欲的吻，似乎除了他們已經停下，已經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們停下了。

讓他們停下的不是任何人，而是氧氣。

蘇瑾辭真他媽覺得再這麽親下去，他會因為窒息而倒在這裏。

蘇瑾辭紅著臉窩在許零肩窩，聽見許零說：“瑾辭，生日快樂。”

蘇瑾辭一下就感覺全都圓滿了。

蘇瑾辭故意問他：“禮物呢？”

其實蘇瑾辭也就是隨口這麽一問，還真沒想過許零送他什麽，結果沒想到蘇瑾辭這麽問了之後，許零還真就去掏口袋。

蘇瑾辭心裏期待著，許零的手在他面前攤開，蘇瑾辭哭笑不得，是一枚糖果戒指。

那種五毛錢一個小學生才買的糖果戒指。

許零看著他：“我來得急，來不及買戒指，路上就看到這一個，你要不要？”

許零這口氣就好像在問：“我這有顆糖，你要不要吃？”一樣。

可蘇瑾辭很清楚他這話的意思。

戒指哪是可以隨意送人的，就算是一枚糖果的也不行。

許零是在向他求婚。

蘇瑾辭咬了唇：“你這比老沈的還爛。”

蘇瑾辭指的是求婚。

“噢。”許零看了眼手心的糖果藍色塑料戒指，“那就算了吧。”

蘇瑾辭：“……”

蘇瑾辭眼看著許零就要把手心合上，趕緊把那戒指搶了過來，“不過我喜歡。”

你這比老沈的還爛。

不過我喜歡。

糖果戒指被蘇瑾辭緊緊攥在掌心。

許零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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